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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95章 風起2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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張明岳慷慨激昂地說了一番話, 聽著的老師和同學們頓時議論紛紛。

李深原馬上發言, “明岳說得對,我支持他的說法,這種情況下,如果不追究舉報者,那會不會明天公告欄上又有人被舉報, 那啥時候是個頭呀?”

話音剛落, 馬上有同學跟著相應。

張老師臉色一正, “你們不用說話激我, 同學們也不用擔心,舉報人舉報不實事項,自然要受到懲罰, 學校既然讓我做主, 這裏我代替學校承諾,如果確系誣告,一定嚴查到底, 連同上次舉報,如果是校內學生,予以嚴肅處理,如果是校外人員, 也要通報到他的單位、學校能及的地方。”

“好, 我肯定是相信學校的。”張明岳一拍雙手, “俗話說做賊拿臟,捉奸拿雙, 既然他們舉報我,總得拿出證據,我聽說來了證人,還帶來證物,那就亮亮。”

張老師看著右邊三個人,“既然這樣,你們就拿出證據,跟張明岳對質一下。”

黃敬東緊忙舉手表態,表情恭謙,“各位老師,各位同學,我就是一個帶路的,她們兩個要來舉報張明岳同學,我就是恰逢其會,帶她們來見老師,有什麽話還是讓她們自己說。”說完,後退兩步,把主場讓給兩個女人。

站在最後的那位女同志緊接著舉手,“這事跟我也沒關系,我是代朋友來的,她不想讓別人知道自己的遭遇,導致被另眼相看,可她也不能讓這些事情沈入海底,讓這個人整天逍遙。”

張明岳看著這場面都樂了,“剛才沒說舉報者誣告有什麽後果,你們兩位可是雄赳赳氣昂昂地站在那裏,如今一說,你們兩個馬上撇清關系,這是認慫了呀,我看舉報信的內容根本就是你們捏造的,為的就是混淆視聽,以此為由,企圖讓學校取消我的舉薦涵,正好,黃敬東同學舉報有功,完全可以補上這個名額。”直接挑破,把矛頭指向黃敬東。

黃敬東一聽這話,猛然擡頭,滿臉無辜,“張明岳,如果我參與了這件事,就不會明晃晃地給她們帶路了,早避開幾丈遠。我是聽了她們說的事情,看了她們拿出來的證據,覺得有必要讓學校的人知道,也讓大家認清你的為人,正好,如果是假的,你也可以洗刷自己的汙點不是。”

張明岳輕哼一聲,雖然他還沒有證據,可回想黃敬東以往的表現,給他的直覺就是黃敬東絕對參與了,做賊的喊捉賊,不就如現在他顯得那麽無辜嘛,“要這麽說,我還得感謝你的成全了,就姑且當你是帶路的,後面我跟兩位女同志對話,你就不必參與了。”

張明岳難得強勢,黃敬東還想說什麽,被他打斷,“你只是帶路的,對這件事沒有發言權。”

黃敬東悻悻然聳了聳肩,站到後面低頭不語。

張明岳退後,此刻盯著蒙著頭巾的女人,只看眼睛,覺得熟悉,就是想不起來在哪裏見過,“這位女同志,既然有勇氣來舉報我,就該理直氣壯,幹什麽蒙頭遮面不敢露出真面目,還是說你心裏根本有鬼。”

“我心裏沒鬼,我來就是想揭露你卑鄙的人品。”女人經不住張明岳的話激,主動開口了。

張明岳聽清口音,再結合熟悉的眼睛,哪還猜不出來她是誰,“舉報我的人還真是花了不少心思,把你也找來了,你以為蒙住頭臉我就不知道你是誰?你太天真了,聽你說話我就知道,把頭巾放下,都過了這麽多年了,我以為咱們兩個不會有任何糾葛,想不到你會站在這裏。”

頭巾摘下,露出一張滄桑的臉,看上去四十來歲,右臉上還有淤青,嘴角也有些歪,簡直慘不忍睹,周圍的人不禁驚呼出聲,多數對她投以同情,看張明岳的眼光開始變了。

張明岳自然註意到大家的變化,沒解釋,“王芳,說起來咱們有七八年沒有見面了,我記得你比我小兩歲,咱們最後一次見面你還是個年輕貌美的小姑娘,我沒說錯。”

王芳畏縮了一下,強硬著點點頭,“沒錯。”

下面一陣唏噓聲,七八年沒見,最後見面還年輕貌美,那她這淒慘模樣就不是張明岳直接造成的了,老師們剛才也是捏了把汗,可就這樣說也代表不了什麽呀。

張明岳右手一指王芳,“你說要揭露我卑鄙的人品,我倒想聽聽我哪裏卑鄙了?我是騙你錢了?還是騙你色了?”

他這話問得直接,王芳聽了一楞,摸了摸自己的臉,一跺腳,大聲喊:“我現在變成這樣就是你騙我造成的。”說完,痛哭流涕。

黃敬東忙走過去拿出手絹遞給王芳,還扶著她搖搖欲墜的身子,“王同志,你別激動,好好說,學校老師會給你做主的。”

張明岳雙手揣兜,冷眼看著兩個人的表現。

好一會兒,王芳還是沒有調整好情緒,張明岳有些不耐煩,問了旁邊的人她的名字,被告知叫岳陽,“岳陽,你說你是代朋友來的,真是為朋友兩肋插刀呀,想必你們的關系一定很好,我也不問你的朋友是誰,我就問你什麽時候見過我跟她在一起的?說說時間、地點,讓我也明白明白。”

岳陽低著頭支支吾吾,腳搓著地面,不發一言,只從手提包裏拿出一疊東西要遞給張老師。

張老師正要擡手接,被王芳打斷,“等等,我還沒說,你扯什麽能?”

各位老師面色也不好看,顏羅封走到近前,“你們既然來舉報張明岳,就利索點,老師和同學們也不是那麽有時間跟你們墨跡。”

“我說,我說,”王芳搶先站出來,胡亂抹掉臉上的淚水,本來就淩亂的形象變得更加淒慘,“你們都看見了,也聽見了,我比張明岳還小兩歲呢,其實跟你們也都差不多年紀,可你們看看我的臉,到路上人家都叫我大娘呀,我變成這樣都是他造成的。”

張明岳瞪著眼睛,斜睨著王芳,“你口口聲聲說你變成這樣我造成的?我怎麽造成的?別像喊口號一樣重覆來重覆去,說點具體的。”

王芳氣憤難耐,胸膛起伏,一陣咳嗽,她怕機會被搶,強壓下來,“這也是我後來悟出來的,你在村裏插隊當知青,開始故意表現得孤苦無依,引我上鉤跟你處對象,讓我為了你跟我爸抗爭,給你爭好處,就因為我爸是隊長。可一旦你跟你外公相認,有了後盾,馬上翻臉不認人,為了自己的名聲,你溫水煮青蛙一樣慢慢把我往外推,把我推向別人,可你呢,又以受害者的身份找我哥,讓他給你弄來衛生所的名額,之後在縣裏醫院認了老師,娶了老師的外甥女,從此一步步從村裏到縣裏,從縣裏到京都,飛黃騰達,事業暢通。可我呢,只能嫁給蔣紅軍,窩在小縣城,被迫放棄高考,被婆婆磋磨,搞成這個樣子,但凡當年你有一點良心,我都不會落到這個境地。”

伴隨著最後一句話說完,又是一陣咳嗽,還有周圍同學們的你一言我一語,有人覺得張明岳在這件事情上沒有太大的錯誤,有人說張明岳有些忘恩負義,畢竟有很多同學都是知青考上來的,當知青的苦他們也知道,很是看不起跟當地人處對象最後又拋棄人家的知青。

張明岳掐著腰,擡頭望向天空,一直靜靜地聽著王芳的指控,他在想,如果原主還在,王芳是不是真的不會落到這步田地,這是個死結,原主不在了,活著的是他,他沒辦法那麽完美的繼承原主的一切,他沒有愧疚,只是心裏有點點感慨。

李深原心急,走到前面踹了他一腳,“人家說完了,該你了,趕緊給自己辯護呀。”

張明岳清清嗓子,議論聲變小,慢慢恢覆安靜,“我是跟這位王芳同志處過對象,我從來不否認這段感情,但她避重就輕來說事情的經過,我也不免給自己辯解一番。她說我故意表現得孤苦無依引她上鉤,這話說得有些滑稽,誰會看你孤苦無依就跟你處對對象,她就是看我是城裏人長得不錯主動跟我處對象的。”

這話說完,老師和同學們有不少偷偷樂的,張明岳確實長得好,要說有人因為他的外貌跟他處對象,大家也都是相信的。

倒是王芳,咬著後槽牙,想反駁也沒理由,總不能說自己不是看上他的外貌。

張明岳的聲音又響起,“我說這個不是想表現我的得意,這真沒什麽自得的。當年我去當知青的時候確實失魂落魄,因為撫養我長大的祖父剛剛過世,我一直沈浸在悲痛當中無法自拔,但要說我孤苦無依想從她哪裏撈好處,可真是沒有,從來都是隊上安排什麽工作我做什麽工作,生活上我爸爸每月給我寄過去十塊錢,還有不少吃的穿的用的,說句可能遭人恨的話,我當知青那些年還真沒因為生活特別煩惱過。我倆處對象,因為她家裏人都不同意,根本沒有公開過,平時見面也就說說話,最多我拉過她一次手,其他的咱也沒幹過呀。”

“我爸知道你居心不良,才反對的,你心裏有鬼,處對象從來不對我親密。”王芳喊了一句。

趙寶強啊了一聲,“合著說了半天張明岳沒從你那裏得到什麽好處呀。”完了趕緊捂住嘴,看了一眼黃敬東,又看了幾眼老師們。

“這位同學,不要打岔。”張老師呵斥道。

張明岳詫異地看著趙寶強,這個時候居然站在自己的立場上說話,這位今天是沒睡醒還是另有打算,他心裏嘀咕,不過並沒有讓這個想法占據心神,接著就王芳的話往下說:“你說我有了外公的後盾,把你往外推,還讓你哥給我弄衛生所的名額,你說這話不虧心嗎?誰推你了?當年的真相是你覺得我在村裏沒什麽前途,打量著我回不了京都,先一步提出分手,分手了不跟家裏說,被你二嬸看見你跟別的男人摟摟抱抱,你二哥以為那個人是我,不分青紅皂白糾集村裏的年輕人群毆我,是,你大哥是給我弄來衛生所的名額,為什麽?是對你二哥毆打我的補償,要說我外公做後盾,沒錯,他是做了後盾,要不是有我外公,我那頓打還不得白挨了?你大哥哪會想著還去補償我?”

張明岳這話說完,下面的議論聲哄哄而起,原來這事還有男人吃虧的時候,吃虧也不算,只能說實力相當。

為了讓大家聽見他的聲音,張明岳提高了嗓門,接著說:“至於之後的事情,是落魄還是騰達,都是我的事情,你沒有參與,跟你也沒關系,你生活淒苦,完全是你自己造成的。想當年,蔣紅軍明知道你有對象還去追求你,是真心喜歡你,他也是城裏人,家裏條件不錯,跟你結婚的時候聘禮在當地可是引起轟動的,說來你大哥也是你堅強的後盾,以前職位低的時候護你可是萬般周全,何況他如今還是縣裏的二把手。你的日子為什麽過成這樣,不該從自己身上找原因嗎?你找得著我嗎?這都分手七八年了,你還來找我,照你這意思,你現在要是生活美滿,等七老八十沒人管你也來找我給你養老嗎?”

這話說得,周圍的同學忍不住哄堂大笑。

王芳突然坐到地上,拍著大腿,哭訴:“我大哥不管我了,我爸媽也不管我了,蔣紅軍那個沒良心的,要跟我離婚,我不同意他就打我,我好歹給了生了四個閨女,他通通都不要,良心都讓狗給吃了。”

張老師看著不像話,走過去讓王芳起來,王芳抽抽泣泣爬起來,拍拍身上的灰塵,哭聲還是不止。

“這位女同志,張明岳同學說得話是事實嗎?”張老師問。

王芳嘴裏只是哭訴自己的悲慘生活,並不回答張老師的話,什麽意思,不言而喻。

顏羅封走到張老師身邊,“張老師,既然她沒有反駁,那就說明張明岳同學說的是事實,總不能兩個人處過對象,一個人發達了就要照顧另外一個人的生活,這沒有道理,我們還是看看另外一位說什麽。”

張老師點點頭,“岳陽同志,輪到你說話了。”

張明岳沒等岳陽開口,退後幾步跟李深原和齊洪揚耳語幾句,兩個人點點頭,趁著大家註意力都在岳陽身上,慢慢退了出去。

作者有話要說: 小天使們,你們好,這兩天拜年中,更新時間有些不固定,我會盡量多更的,麽麽噠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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